“嘘,别出声。”池秽一整个人都被柏寂野按进了他的怀里。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清晰明了地听到柏寂野一下一下的心跳声音。他久久挣扎着的脑袋忽然就不动了,像是一个机械的木偶,傻傻地僵在那里。柏寂野莫名低下头,用那双比夜色还要黑的瞳孔注视着池秽。他的脑海中没由来地冒出一个想法:这种环境似乎很适合接吻。想法一出,顿时在柏寂野的心口炸开了花,按耐不住的心思宛若毒蛇,一点一点地顺tຊ着竹竿往上攀爬。
资料散了满地,柏寂野趴在地上一张一张地筛选着。
最后从里面挑出了姜东隅和桑榆的个人资料。
直到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池秽才反应过来自己起初觉得反常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这本身就是两个关联尤其密切的名字。
动物小镇虽说没头没尾的,可开局系统好歹指出了通关所必须要留意的重要NPC。
而这次副本,系统却什么也没讲,到底谁是主角,谁是跑龙套的,他们根本难以分清。
池秽捏住纸张的一角,认真地看了起来。
姜东隅,女,18岁,高三七班。
父母经商。
高三毕业后打算出国留学。
……
池秽换了一张,继续往下看。
桑榆,女,18岁,高三七班。
父母务农。
希望顺利参加高考,考上自己心仪的国内院校。
……
资料上面贴了照片,照片上的姜东隅浑身名牌,和方才班里的那些人并无二致。
而桑榆则是一身素白连衣裙,笑得格外内敛。
白色连衣裙?
池秽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姜东隅穿的也是这种风格。
朴素,淡雅……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现在的姜东隅都更像是去死的桑榆。
难道说,真正的桑榆并没有死?
是姜东隅代替了她的死亡?
可是为什么照片上的面容还是能够一一对应?这样就说不通了。
柏寂野收拾好满地狼藉,又把资料整齐地摞成一叠,用燕尾夹夹上,重新放回了陶花笺的桌上。
刚准备走,他就瞧见了桌面上贴着的一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字:
桑榆不是意外死亡。教师群里通知了,不能让学生们知道这件事。还有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只有两种人,一是家里有钱,二是成绩极好。
显然,姜东隅是前者,桑榆是后者。
柏寂野左右张望了一下,把便利贴撕下来,递给池秽。
池秽看完,又把它揉成一团,丢进洗手池里冲干净了。
池秽重新抬眼,“桑榆的死会不会和胡嘉娜脱不了干系?”
所以不论刚才手机上突然出现的桑榆照片是真是假,胡嘉娜表现出来的慌乱本身就过于反常。
柏寂野敛了笑,神色凝重,“我觉得不止,应该和高三七班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但姜东隅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
勉强熬过剩下三节课,放学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如果换做夏天,这会儿已经天明。
校门口早已围满了车辆,大多是家里的司机来接少爷小姐们回家。
池秽和柏寂野各自先去跟自家司机打了个招呼,便蹲在路边打算守株待兔。
结果一直等到车辆和人群全都散尽,他们也没看到姜东隅的影子。
“她到底什么情况?”柏寂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池秽还算淡定,抬头看了一眼校门口的方向,“再等等,她会出来的。”
柏寂野:“你怎么知道?”
池秽:“刘光强说了,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还都是小职员,既然这样?她的学生个人资料上为什么填写的却是父母经商?”
柏寂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她撒谎了呗。”
池秽点点头,“但是整个学校的人都没有怀疑过她,说明她伪装得很好,不是吗?”
柏寂野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每天都故意最后一个离开学校,为的就是不被其他人发现,她并没有豪车接送,以防穿帮?”
池秽没有回答,慢慢悠悠地站起了身,语调放得很轻,“来了。”
柏寂野随之抬眼,果然,姜东隅这时正背着书包从门口走出来。
校门口就是马路,这会儿刚好亮起红灯。
池秽陡然刹住脚步。
可姜东隅却跟没看见似的,径直穿过。
或许是因为刚刚车辆都走光了的缘故,此时的马路上并没有几辆车,显得空空荡荡。
池秽犹豫了一会儿,眼看着姜东隅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咬咬牙,一把拽上柏寂野闯了红灯。
两人尽量放轻步子,刻意地与姜东隅拉开一段距离,就这样一直跟着她走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子。
巷子口有一盏路灯,昏黄老旧,姜东隅猝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吓得柏寂野直接把池秽拽了过来。
池秽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撞上了一处硬邦邦的胸膛。
他刚想拉开距离,就被柏寂野再一次拉了回去。
暗哑的声音在耳畔缓缓游离,带着动人心魄的魔力:
“嘘,别出声。”
池秽一整个人都被柏寂野按进了他的怀里。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清晰明了地听到柏寂野一下一下的心跳声音。
他久久挣扎着的脑袋忽然就不动了,像是一个机械的木偶,傻傻地僵在那里。
柏寂野莫名低下头,用那双比夜色还要黑的瞳孔注视着池秽。
他的脑海中没由来地冒出一个想法:
这种环境似乎很适合接吻。
想法一出,顿时在柏寂野的心口炸开了花,按耐不住的心思宛若毒蛇,一点一点地顺tຊ着竹竿往上攀爬。
且柏寂野明知危险,却放任它的娇纵。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变得暧昧焦灼,鬼使神差似的,柏寂野徐徐地俯下身,逐渐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看到了池秽拼命乱颤的睫毛,还有下意识舔舐唇瓣的举动。
但下一秒,两个越发靠近的嘴唇之间,却隔着一节池秽的指尖。没有指甲的那一面很轻地贴在柏寂野的唇上。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仅仅只是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大梦黄粱。
所有的暧昧与试探,都在姜东隅重新回头,不再向后张望的那一刻起,骤然被全部摧毁,连碎渣都不剩下一点儿。
池秽扭头确认了一遍,干脆利落地推开柏寂野,头也不回,嗓音依旧又冷又冽。
“跟上。”
速度极快,快到柏寂野甚至都怀疑,方才的所有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觉。
柏寂野垂下眼帘,愣愣地抬手,覆上了唇瓣发烫发热的位置。
重新抬脚准备走的时候,半条胳膊都是麻的。
像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被那只毒蛇缠绕住心尖,狠狠地咬了一口。
而毒蛇咬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丁点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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