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谁稀罕做什么助理……那什么金总监也太过分了,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居然问我‘你能拎得动几斤的行李箱’,‘你能连续几个晚上不睡觉’,人还没来她就先放PUA大招,以为自己是女皇吗?”“……”封灼灼在旁边听了几句,然后问伊文:“下午还有要面的人吗?”“没有了,都安排上午来也是金总监要求的,她就上午有点时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工位了。”封灼灼说着要走,金璐从办公室出来,喊住她:“你进来一下。”
公司一早又有很多漂亮姑娘来面试。朱彤走过来,捏着嗓子问封灼灼:“我刚悄悄问了下,来面试的人好多都是名校出来的,好多还是传媒大学、北影那种,咱们公司有这么高规格吗,这种天之娇女们也来抢个普通生活助理的位置?恐怕多数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那几位,说是小明星也有人信,这脸蛋身材,细胳膊细腿的,做什么助理啊,是能扛行李箱还是能帮着撑遮阳伞?拿着伞估计也是首先遮自己那张金贵的脸。金总监颜值就高,公司招助理都按她的标准找的吗?”
封灼灼笑了笑。
朱彤见她不接话茬,又说:“再说李老师不是点名让你做他助理了吗,怎么还在面?”
“他也没点我名。”封灼灼放下手中的书。他真要点名让她做助理,这点顺手的人情金总监没理由不做。朱彤斜眼看了一下,顺手拿过书,看了看封面:“《全国演出经纪人员资格认定考试教材》……你要考经纪人资格证啊?不是年底才考吗,你这么早就看上书了?”
“今年上半年有一场考试。”
“这么上进,卷死我算了。”
“我这不是每天看饮水机吗,闲着也是闲着,找本书看看打发时间。你跟着贺老师,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看这个?”
“说的也是。”朱彤想了想,又问,“我有点忘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来着?”
“一个普通二本,毫无含金量,跟这些来面试的人比,我可真是毫无胜算。”
“怎么,你还真想给个新人当助理啊?”
“我有选择吗?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着这台饮水机。”
应聘的人太多,莺莺燕燕抓着 HR 伊文问东问西,伊文看到封灼灼和朱彤两人闲在一边聊天,提高声音说:“朱彤,来帮我个忙,教教他们填资料表。”
“哎,贺老师找我有事,我得赶紧去了。”朱彤扬了扬手机,赶紧溜了。
伊文明知朱彤找借口,有几分气恼。封灼灼看人拥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在走道和办公室前探头探脑,实在不像话,走上前去帮忙。
伊文有几分不好意思,前一阵她也是随大溜为难封灼灼的人之一,她说:“谢谢啊,回头请你喝瑞幸。”
“没事,顺带手的。”封灼灼麻溜地将人安排好,“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为免排队太久,谁先把资料填完就排到前面来,面试也按先后顺序来。”
金璐到的时候就见封灼灼在指导一个漂亮姑娘填应聘资料表,原本闹腾的办公区秩序井然有序。她扫了一眼等着面试的人,问伊文:“初筛是谁做的?”
伊文拿不准这潜台词是表扬还是批评,先打马虎眼:“也不是给李老师一个人找的,花荣那边的程圆圆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就一起多看看,备选。”
“花荣你就别操心了。让她们三个一组,一起进来吧。”
“一起?”
“这么多人,我一个个面要面到什么时候?”
“好的,金总。”
金璐进了自己办公室,应聘的人三人一组进去,很快又出来。前后半小时,二十多个人全部面完了。
有人走的时候还在纳闷:“艺人生活助理岗,艺人本人都不出现一下的吗?”
“我听学姐说稀音新来一个超级帅的艺人,我就冲着说不定是给他找助理来的,没想到他面都没露,好气哦。”
“就是,谁稀罕做什么助理……那什么金总监也太过分了,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居然问我‘你能拎得动几斤的行李箱’,‘你能连续几个晚上不睡觉’,人还没来她就先放 PUA 大招,以为自己是女皇吗?”
“……”
封灼灼在旁边听了几句,然后问伊文:“下午还有要面的人吗?”
“没有了,都安排上午来也是金总监要求的,她就上午有点时间。”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工位了。”封灼灼说着要走,金璐从办公室出来,喊住她:“你进来一下。”
封灼灼跟着进了金璐办公室,金璐指着前面的椅子说:“坐。”
封灼灼依言坐下。
金璐一边低头回复着手机微信一边说:“我看过你的学历和各种资格证。学校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杂七杂八考过的证书不少,有点上进心但职业规划做得很差,我也看不出你在做艺人助理和艺人经纪方面有什么热情。你说说看自己坚持留在这个公司的目的是什么。讲真话,别绕弯子,我没时间跟你互相猜来猜去。”
“为了挣钱。我学校普通,应届生这两年找工作不容易,月收入能过万的少之又少。这边初始底薪虽然只有 8000,但是艺人对助理通常都很大方,淘汰下来的衣服鞋子香水包包我去卖个二手,哪里都能有个几千块。”
“你很缺钱?也没见你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钱花到哪里去了?”
“大学学费是贷款的,毕业工作了要攒钱还上。小时候日子苦,现在能挣钱了,就希望以后还能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将来万一有机会带出头部艺人,我跟着沾点光,要是能一直跟着当然好,要是不能,也算攒到资历,再找更高薪酬的工作也有底气。”
金璐抬起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聊微信:“你出去吧,叫伊文进来。”
午饭前,封灼灼接到通知,从即日起她担任李珩生活助理,工作职责跟原来差不多,只不过额外多了一项,据说是李珩自己要求的:根据艺人实际需求调整工作职责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管理艺人日常生活事务,协助艺人两周内瘦身 10 斤,一个月内瘦身 20 斤,一个月内达成音乐、舞蹈基本熟练。
不久,李珩加她微信,发给她一个 EXCEL 表,里面分类细致地写了李珩当前的身高、体重、饮食习惯、作息时间、近期排练安排……还附了一张运动时刻表,以及前后所需的温水、蔬果汁、健康食品等具体需求。这个安排执行时间暂定持续一个月,即日开始。
封灼灼算了算,根据他每天 6:15 起床跑步,上午 4 小时舞蹈训练,下午 4 小时声乐培训,晚上 4 小时舞蹈训练的时刻表,她需要每天早上最晚 5 点半起床,晚上最早 12 点睡,来陪着他达成这第一个月的“小目标”。
原来艺人助理的工作是这样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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