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对建筑设计的奉献、专注与忘我精神,恐怕只有梁先生这样的人才无愧热爱两个字。我不敢轻言热爱。”“如果建筑行业是你从事的一项工作,或者说是将来的事业,那你是不是除此之外其他职业全都不会考虑?”“我倒也不是这么执着的人,但目前为止还没想过从事其他行业,至于娱乐行业,我就更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特质让您觉得我可以?”“颜值,身材,谈吐,学识,还有……”金璐说,“不虚荣。这点太重要了。”
金璐很少在一个谈判中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这些年来,当她想要签一个年轻人时,几乎都是对方着急跟她签约,他们敬畏她,忌惮她,指望着她,因为一旦签约,将来各项工作安排都得经过她的手,接的工作好不好,档期安排合不合理,接的代言格调高不高,她有极大话语权。
但李珩明显对此毫无概念,他完全占据这场谈话的主导地位,微笑着等金璐的回答。他肢体舒展,神情放松,带着淡淡的矜骄感,因为无所求,所以无所谓。他偶尔喝一口咖啡,给与金璐足够的尊重,等她回答,但明显对她可能的回答并不在意。金璐在那一刻无比确定,无论她说出哪三个答案,他给的回答都是拒绝。
于是金璐没有正面回答,她问:“你热爱你所学的专业吗?”
“论及对建筑设计的奉献、专注与忘我精神,恐怕只有梁先生这样的人才无愧热爱两个字。我不敢轻言热爱。”
“如果建筑行业是你从事的一项工作,或者说是将来的事业,那你是不是除此之外其他职业全都不会考虑?”
“我倒也不是这么执着的人,但目前为止还没想过从事其他行业,至于娱乐行业,我就更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特质让您觉得我可以?”
“颜值,身材,谈吐,学识,还有……”金璐说,“不虚荣。这点太重要了。”
“我以为虚荣是贵圈最重要的特质。我如果不够虚荣,金总要说服我,那不是更难了吗?”
“偶像的脸上,可以有骄傲,矜贵,但怎么能有虚荣呢,对吗?”金璐眨眨眼,“看起来像你这样满脸禁欲的气质最好了。”
李珩微微一笑:“那金总可能看错人了。”
“我这么多年看过那么多人,谁能不能成,我一眼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你适合做这个行业,我能把你带出来,成为顶流明星,你信我。”
“顶流啊?”李珩微微垂下眼帘,“也不知道这个顶是哪座山顶,好像顶流还挺多的。你们最近不是就有顶流出事吗?”
“你说他啊……他离顶流还差得远呢。”金璐叹气,“本来前途一片光明,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孩子这么脆弱?”
李珩没出声,金璐也不需要他回答,随即又说:“既然你也关注到我们公司的事,多少应该也说明对我的提议有点心动吧?”
“金总让我放弃学业自毁前程,但能给我什么呢?”
“我对建筑学科不了解,但是我相信你在这个领域一定有很远大的目标和很美好的期待。不知道你选择这个学校、这个专业时的目标是什么?”
“我选择最好的学校,和最好学校里最好的专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李珩仿佛很随意地指着脚下的砖,“同样一块砖,可以铺在这里,也可以铺在外面随便一条大街上,但如果你是这块砖,有机会铺在这里,你还愿意被人铺到随便一条马路上去吗?”
金璐看着李珩隐隐透着矜骄的眼神,心中却小声欢呼。她找到了撬开这块砖的那道裂缝。
“你看这里的树,因为种在这里,每一棵都能成材,但有的成为栋梁,有的成为风景,还有的,可以打磨成艺术品,成为经典,永远传承。良才怎么选择都没有错,但是与其成为一块荣耀的砖,不如成就一件超越时间的艺术品,你觉得呢?地砖的荣耀是这所学府赋予的,但是能不能成为经典,在历史长河中刻下你的名字,那才是你的本事,这难道不是更值得挑战的一件事吗?”
“金总好口才。可我为什么要去挑战这个呢?”
“贵院创始人梁思成先生曾经说过,建筑师的业是什么?直接地说是建筑物之创造,为社会解决衣食住行三者中住的问题,间接地说,是文化的纪录者,是历史之反照镜。”金璐这次有备而来,“我们现在建造了那么多房子,几代人都住不完,住的问题不说百分之百解决了,至少可能没有那么迫切需要你去做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文化的崛起更需要有文化的人加入到这个行业中来。这与梁先生当年的倡导并不冲突,甚至,我以为更符合他当年的思想。”
李珩一时沉默。金璐心中暗喜自己策略得当。她最后一击:“我知道,清华建筑系,谁能考上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如果要我说服你从这里离开,别说三个理由,我挖空心思,也是一个都找不出来。不过恰好前一段时间,我了解到你的一点小事。你小时候学古琴,师从名门,学了快 10 年,风雨无阻,据说是九级还是十级的水平?你本科的时候选修课里有古典音乐和现代音乐,你今年还加入了舞蹈社团——这些都与你所读专业毫无关系。你们学霸时间那么宝贵,如果不是你本人对这些有兴趣,怎么会这么多年花这么多时间在音乐相关事情上呢?别告诉我,你是闲来无事学了陶冶情操的。”
“金总这几天打听到我不少事情啊。”
“你有这么好的天赋,又有天生的热爱,还有这么独特的音乐底子,我不知道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我恰好在这个时间遇到你。你相信有些人注定会相遇,有些事注定会发生吗?我相信。我真的很希望跟你成为同事,我会拿出我最好的资源,以我全部的能力来带你,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成为一个顶级的艺人和团队。”
李珩终于动容,松了口:“你给我一份完整的策划包装方案,包括职业规划,我不确定你们这一行是不是这个说法,如果方案我觉得可信,可行,我再答复你。”
金璐有几分意外,但十分坚定地承诺:“好!”
三天后,金璐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不久,李珩退学,签约稀音,空降加入五色少年团。
哇,功课做得好足。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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