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交谈下来,童瑞尔对戚雨牧的抗拒已经无形中消失了,他开始接受戚雨牧是顾彩虹的丈夫这个身份。顾彩虹换了一身红色的连体长裙,化了一个很浓烈的妆,烈焰红唇,所以当盛安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虽然作为戚雨牧的跟班,他了解顾彩虹的真实情况,可想象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强烈冲击的。盛安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分裂人格的可怕。顾彩虹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温婉娴静的清秀女子,他至今还记得那日她一袭旗袍弹古筝的优雅模样。
童瑞尔刚下门诊,护士小宋就对他说:“童医生,有位戚先生找你。”
童瑞尔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卡黄色的宽大风衣,午后的日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英俊的轮廓如同雕刻一般,像被镀上一层柔幻的金色。
这个男人,童瑞尔并不陌生,是戚雨牧。
他见过戚雨牧,在报纸或者电视新闻里看到戚雨牧消息的时候,他心里总有股奇怪的抗拒。
童瑞尔不喜欢戚雨牧俊美的长相,但他也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反感戚雨牧。
因为戚雨牧就是那个被顾彩虹深爱的男人。
戚雨牧这次来找他,童瑞尔猜测到一些事,于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戚先生。”
“你好,我是彩虹的丈夫戚雨牧。”戚雨牧对他伸出了手,温润清朗的声音,仍让童瑞尔感到一丝丝刺心。
他们面对面地坐着。
戚雨牧把顾彩虹的情况大致告诉了童瑞尔,看到童瑞尔脸上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担忧。
“她这种情况需要住院治疗吗?”戚雨牧已知童瑞尔是彩虹以前的医生,所以他没有找更有名的专家,他认为应该先和童瑞尔交流一下。
“多重人格是一种严重的心理障碍,过去三年彩虹的情况都很稳定,另一个人格没有出现过。看来我的判断有所失误,她始终没有彻底痊愈。”
“你熟悉她的情况,我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她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这应该和她的成长经历分不开。童医生,我需要具体了解一下。”戚雨牧的神情凝重而认真。
童瑞尔看他不似作假虚伪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厌恶跟敌意减轻了。
“在医学上,我们对多重人格的定义是: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这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
“从一种人格向另一种人格的转变,通常与创伤性事件密切相关。你猜测得不错,彩虹会这样,的确和她少年时的遭遇有关。
“彩虹的父母早就离婚了,你应该见过她的继母赵霜。”
戚雨牧点点头。
童瑞尔继续说:“彩虹的母亲许惠琳、继母赵霜,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顾欢妤她们都是不知道彩虹有精神疾病的。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彩虹的父亲顾之乔,顾之乔发现之后,秘密地带彩虹来看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女儿有精神疾病,还骗许惠琳说送彩虹出国念书。现在回想起来,也可能是他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桩婚约,为了使婚约不出意外,他必须隐瞒女儿的病情。”童瑞尔想通了一些事,越发对顾之乔的行为嗤之以鼻。
戚雨牧了解他在说什么,这些日子通过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对顾之乔的为人也了解了七八分。
“彩虹十四岁那年,顾之乔跟许惠琳正式离婚,赵霜堂而皇之进入顾家,还带着顾欢妤,占据了彩虹的一切。顾欢妤只比彩虹小三岁,也就是说,顾之乔跟赵霜早就暗通款曲,十年来一直瞒着许惠琳。可想而知,对她们母女的打击。”
戚雨牧听得皱了皱眉。
童瑞尔又说:“外人不知道的是,离婚后,许惠琳并没有马上和彩虹搬出去,而是同住过一段日子。这件事我了解得不多,因为顾之乔不愿意把全部事情告诉我。但我猜想那肯定是一段很不堪的日子,因为就是那两年的同住生活,让彩虹发了病。她第一次发病时是在十六岁那年。
“那时我还不认识彩虹,而她十六岁发病之后,顾之乔也没有马上给她看病,一直拖到她十九岁,顾之乔才找到我的老师秦放,我也因此认识了彩虹。
“这其中有两件事我们一直很疑惑,一是当时彩虹身上有被殴打的痕迹,但她一直不肯说出是谁打的她,连秦老师也无法探出她的口风。我们也考虑过是否是她自残造成,但老师最后的判断是外人造成的伤。
“至于这个外人到底是谁,是顾之乔、赵霜,还是许惠琳,甚至顾欢妤,这是彩虹埋藏极深的秘密,她始终不肯说出来。”
童瑞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戚雨牧,只见戚雨牧神色沉郁,紧蹙的剑眉透露出男人不平静的内心。他竟感到稍许欣慰,暗想自己现在是太佛了吗,明明这个男人是该讨厌的情敌,可是见对方关心彩虹,他仍是为彩虹感到高兴。
“二是彩虹的另一人格在三年前最后出现的那天,我遇到过她。那时她一反常态,用一种十分亲切温柔的语气跟我说她要去见一个人,只要见了他,她就都能好了。我一直不知道她去见的人是谁。”
闻言,戚雨牧在讶异的同时,心里隐隐掠过一种忽略不掉的不快和酸意。
她是要去见谁?
“你见过彩虹的另一个人格,应当知道她是极富攻击型的强势型人格。但是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天,这个人格说话的语气跟神态,都已经非常接近彩虹的主人格了。那个人可以让她有这样惊人的改变,我当时就在想彩虹的两种人格是可以融合的,就是说她们可以和解。只要和解了,那么彩虹的疾病就治愈了。”童瑞尔沉思了一番。
“不知道那天她有没有见到那个人,但是那天之后,这三年里,我都再没见过彩虹的攻击型人格。我以为,彩虹真的痊愈了。”童瑞尔叹息说,“彩虹十九岁的时候被顾之乔带来医院,中间有两年顾之乔安排她住院治疗。后来彩虹考上大学,秦老师建议她可以边上学边治疗。可喜的是她的情况的确越来越稳定,秦老师最后一次为她诊疗是她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那个攻击型人格也是秦老师通过催眠疗法唤出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格出现的时间。”
“所以她想要去见的那个人很关键?”戚雨牧抓到了童瑞尔话中的重点。
童瑞尔点了点头:“是,我认为那个人的存在可以安抚这个分裂人格。”
“但彩虹最近发病了,是什么缘故?会因为精神压力跟创伤再度犯病吗?”戚雨牧心中的疑虑和愧疚是并行的,他在想,婚后他对彩虹的态度漠不关心,是否和她的发病有关。
“这个还不能断言。但发病的情况,一般是在遇到巨大的刺激或应激性事件时才会发生转变。不论如何,肯定有让她感到压力或者情绪剧烈的事情发生。”
“她这一次转变后,已经一天一夜了,原来的彩虹还是没有回来。”戚雨牧嗓音低沉,“这个攻击型人格会强势占据她的主人格吗?还是会将她的主人格彻底抹杀?”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主人格没有那么容易被抹杀,但这也跟病人的意志力有关。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情况都十分复杂,即使作为医生,我也不敢百分百断言任何事。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
“那这个人格做的事彩虹的主人格会知道吗?”
“一般主人格不会知道分裂人格在掌控她时做的事,两种人格主导的时间,都不进入另一方的记忆,所以在一种人格存在时,是意识不到另一方存在的。”
“可这个攻击型人格为什么了解主人格的事情呢?比如她也认识我,知道我是彩虹的丈夫。”
“我这样跟你解释,多重人格的病人,每个副人格都掌管一部分记忆,而彩虹的这个副人格是长期存在的。长期存在的副人格,就会对主人格的事情了解得比较多。
“而彩虹这个副人格产生的极大原因,还是因为想要保护主人格。作为一种记忆承载,她能帮主人格承担部分记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个分裂人格的意识一直沉睡在彩虹的潜意识里,所以她对彩虹周边的事物认知能力都有。
“但她们两个不处于并存意识的情况下,就不会共享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当这个攻击型的人格出现时,彩虹的主人格并不会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事,这个时候,就更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所以副人格可以有和彩虹截然不同的喜好。”
戚雨牧心口微沉,他并不喜欢这个答案。这意味着彩虹在爱着他的同时,那个分裂人格也可能主宰她喜欢上其他人。
在童瑞尔所说的情况里,有一件事让他很介意,三年前,她说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直觉地认为那是一个男人,而那个人,是她很在意的。
一想到彩虹可能还爱着别人,戚雨牧就觉得心口窒息。
“戚先生,彩虹现在的情况,服药并不是主疗,她需要催眠分析治疗,让她的多重人格之间进行交流跟和解。但是你也要明白,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尤其是那个攻击性强的分裂人格。我怕她抗拒治疗。”
戚雨牧点点头:“童医生,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我会和你保持联络。”
“好。”
一番交谈下来,童瑞尔对戚雨牧的抗拒已经无形中消失了,他开始接受戚雨牧是顾彩虹的丈夫这个身份。
顾彩虹换了一身红色的连体长裙,化了一个很浓烈的妆,烈焰红唇,所以当盛安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虽然作为戚雨牧的跟班,他了解顾彩虹的真实情况,可想象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强烈冲击的。
盛安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分裂人格的可怕。
顾彩虹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温婉娴静的清秀女子,他至今还记得那日她一袭旗袍弹古筝的优雅模样。
而眼前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烈焰女神,还是他认识的顾彩虹吗?
“夫人,您要去哪里?”快速平复心绪之后,盛安硬着头皮问。
这是老板给他的任务,让他务必跟着顾彩虹,有什么事及时和老板联络。
顾彩虹转头瞥他一眼,眼神里的凛冽直刺人心,顿时让盛安打了一个寒战。
“哦?我要去哪里你都送我吗?”顾彩虹微微一笑,有些挑衅地看着盛安。
“是的,董事长吩咐过,您要去哪里都可以差遣我,我会为您效劳。”盛安平静下来,不亢不卑地回答。
顾彩虹沉默了一下。
盛安正在想对方会不会想方设法地摆脱自己时,就听到对方的一句:“好啊,那你开车,我要回家。”
“回家?”盛安愣了愣。
“顾之乔的家。你知道吧?”顾彩虹红唇微勾,笑得有几分阴森寒凉。
“是,我知道。”盛安一个激灵,提起全部精神,回答顾彩虹。
顾家的洋房别墅里,赵霜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顾欢妤郁郁寡欢的样子。
“你最近是怎么了,小童也好久没来了,吵架了?”赵霜对这个未来女婿还算满意,对方出身名门,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生,医学博士,将来晋升的路显而易见。
顾欢妤仿佛被戳到痛脚,娇艳的脸上神色一滞:“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别多管。”
赵霜好意关心被她这么顶了一句,心里就有几分恼火:“顾欢妤,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关心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好好抓着童瑞尔。顾彩虹那种贱命,都能嫁给戚雨牧,我可不能接受比童瑞尔更差的女婿。”
顾欢妤想到童瑞尔对她提出分手都快有半年了,她一直瞒着母亲,还厚着脸皮不要自尊地去缠着童瑞尔。
她红了眼睛,委屈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从小到大,顾欢妤就看不起顾彩虹,喜欢抢顾彩虹的东西,可唯有童瑞尔,她是真心想要的。
但这个男人,偏偏对她没有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三年来维系这段感情她有多辛苦,可她费尽了心思依然得不到他的心。
“太太,彩虹小姐回来了……”
管家过来慌慌张张地禀报了一声。
赵霜和顾欢妤都怔了一下,顾彩虹怎么会来这里?
她来干什么?
顾彩虹一身鲜红热烈的长裙,整个人如一团火般走进来。
赵霜有点惊异,一瞬间她甚至没有认出来那是顾彩虹。
上一次见顾彩虹是为了许惠琳医药费那次。顾彩虹在她眼里毫无特色,丝毫没继承到许惠琳的美貌,她一直觉得顾彩虹没自己的女儿漂亮。
顾彩虹结婚的时候赵霜是憋着一口气的,只觉顾彩虹哪里来的好命,居然能嫁到珠宝世家。所以那次婚礼她全程都不想正眼看顾彩虹,更别提还要见到许惠琳那张败兴的脸。
现在顾彩虹站在那里,身姿优雅,气势不是赵霜熟悉的那种温和平静。
顾彩虹双手环臂,一双幽黑的眼睛盯住赵霜,一开口就是一句让赵霜气结的话:
“赵姨娘,你老了。”
“你、你叫我什么?谁是姨娘?”赵霜简直不敢相信,顾彩虹会这样称呼她。过去无论她怎么刁难刻薄,顾彩虹都是非常能忍的,见了她也只一句赵阿姨。
“别那么大动静,一句姨娘你至于吗?你的身份还有谁不知道,未婚先孕,勾搭有了老婆孩子的老板,小三登堂入室,叫你一声姨娘你担得起。”
赵霜要被气炸了:“顾彩虹,你疯了吗?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等着,我让你父亲来收拾你!”
“又来?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只会这一招啊,拿那个渣男威胁我。我、可、不、怕。”最后这四个字,顾彩虹一字一顿,语声冰凉而带有戾气,竟把赵霜惊得一愣。
“顾彩虹,你说话客气点。”顾欢妤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出声轻斥。
“客气?那你怎么不先客气啊?顾欢妤,论理你该叫我声姐姐吧?来啊,叫两声听听。”顾彩虹毫不在意地一撇嘴,像对一只小狗讲话那样,犀利嘲弄的眼睛看着顾欢妤。
“你、你到底来干什么?”顾欢妤一时气结,想到这顾彩虹莫不是因为嫁入了豪门,变得咄咄逼人,和从前竟完全不同,是因为有人撑腰了吗?但不是说她不得丈夫欢心,哪里来这样的底气?
顾欢妤忽然回想起那天偷看童瑞尔手机,发现顾彩虹有和他联络之后,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质问顾彩虹。那一通深夜的电话,她也是被顾彩虹教训了,随后顾彩虹还马上关了机。
果然,顾彩虹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顾彩虹,绝对不会这样对她们说话。
“我来这里,当然有事要做。”顾彩虹清冷一笑,笑意却一点也没到眼睛里。
赵霜见她伸出手,摊开掌心,看着自己说:“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赵霜心一跳,声音一哑:“什么?”
“赵姨娘不要明知故问,我十四岁的时候,你拿我的那条项链,还给我。那是我奶奶给我的东西,你据为己有那么多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赵霜被她一席话说得面子上挂不住,声音都变尖锐了:“你不要胡说,我哪有拿过你什么项链?”
站在大厅外的盛安一直观察着,察觉那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心惊胆战,好在他在来的路上就不着痕迹地给戚雨牧发了消息说明了情况,希望老板在处理完公事之后,过来一趟。不过看目前的情形,他很怕老板还没赶过来,顾彩虹就会和她们大战。
芬永大厦,戚雨牧刚在主位坐下,准备开始会议,就看到手机上再次传来了助理的信息:
“老板,急救啊!顾小姐现在正在顾家大宅,和赵霜吵架。”
戚雨牧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机,站起身:“今日会议暂停,我有事外出。”
那边正准备开始报告的余笙一脸状况之外,呆呆地看着戚雨牧。
“散会。”只见老板已经起身,迅速披上自己的外套,潇洒地走了出去,就像T台男模。
女部长们感叹,老板大人真的好帅。
顾彩虹料到赵霜不会承认,她不耐烦地说:“你最好快点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光荣事迹’。”
“顾彩虹!”赵霜尖声叫着,气得浑身发抖,“你不在乎你母亲了是吗?我可以让顾之乔立刻跟许惠琳断绝来往!”她知道许惠琳是顾彩虹的软肋,“别等她哭着闹着自杀的时候再来烦我们,我够大度了,他们离婚十几年,我都因为她精神脆弱,忍受着她不断来烦我老公。你既然要闹,那就不妨让记者来评评理。”
她以为顾彩虹会示弱,谁知顾彩虹一脸冰霜,那嫌恶到极致的眼神,她从未见过,竟让她莫名打了个寒噤。
顾彩虹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随即赵霜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好了!”
听到这句话,赵霜是真的吓到了,因为她从未见过顾彩虹用如此怨毒真实的语气说许惠琳。
顾彩虹不是一直孝顺到不行,为了许惠琳各种事情都可以忍的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赵霜听到顾之乔的声音,如遇救兵,一下走到他身边,露出楚楚之色:“之乔,你总算回来了,你看看你女儿就这么欺负我。”她红着眼睛,一脸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
顾彩虹只感到作呕,她厌恶至极地看着这两个人:“行了,别演戏了,把项链交出来我就走,我没兴趣看你们惺惺作态,我还想吃晚饭。”
“你……”赵霜气到发抖。
“顾彩虹,你别太过分了。”顾欢妤帮腔自己的母亲,扶着赵霜,心里惊疑不定。她有些害怕这个顾彩虹,因为从未见过顾彩虹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
“什么项链?”顾之乔怒视着顾彩虹,为她对待自己和赵霜的态度感到生气。
“奶奶的项链,我的生日礼物。这个女人一进顾家的门,就把我的项链抢走了,请她物归原主。”顾彩虹盯着顾之乔,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你拿过她的项链?”顾之乔记得那条项链,那是他母亲还在世时,送给顾彩虹的,那项链算是他们的家传之宝。
“我……”赵霜在顾之乔的目光下,一时有些心虚。
顾之乔岂会看不明白,但事情弄成这样也确实不好看。
“好了,彩虹,一条项链而已,赵霜也算是你的母亲,以后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惠琳也不想看到你闹这么僵吧?”
顾彩虹冷笑起来:“笑话,什么母亲?那条项链既然是奶奶给我的,就是我的。不给项链,那你们折成现金给我。”
“你在闹什么?非要这样撕破脸?是因为你母亲医药费的关系?”顾之乔动怒。
“和你们有什么脸好撕?一对渣男贱女,没脸没皮,良心被狗吃了,也正好从犄角旮旯里找到彼此。”
顾彩虹轻蔑到极点的口吻,一脸欲作呕的表情,却是句句诛心。顾之乔气到窒息,他倏然想到了什么,心脏剧烈一震。
“你……”
他眼中露出惶恐,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盯着顾彩虹。
赵霜和顾欢妤都发现了他的变化,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惊疑不定。
顾彩虹突然恣意狂妄地笑起来,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目光定在一处,红唇微扬:“你来了。”
顾之乔和赵霜回过头,有些意外,竟是很少能见到的戚雨牧。
要知道戚雨牧虽是顾之乔的女婿,但这一年多以来,他见到戚雨牧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因为他的生意,厚着脸皮去芬永大厦拜访戚雨牧。
戚雨牧居然会主动来顾家,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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