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强调了不会二字,也让舒沫眉间的愁散了不少。但许下诺言的沐姝心中却有些不忍。不好意思了舒沫,这个计划必须万无一失。除了姨母,谁都不能知道。从京城皇城附近赶往普迦寺的路途很长。普迦寺位于京郊的一座高山上,光是马车路途就需要两个时辰。等一路颠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沐姝已经睡醒了。听着马夫在外面喊到了,沐姝便抬手拍了拍睡得死沉的舒沫。
次日清晨,沐姝一反常态的喊来了慕娇娥请安。
虽然心中抵触,但毕竟是主母命令,慕娇娥还是老实的来了。
淡淡的喝下慕娇娥递过来的茶,沐姝也不再拖沓。
等对方坐下后,她便冷声告知,“这两天是上好的日子,我要去普迦寺给将军祈福,你身为贵妾需同我一起。”
交代完理由后,沐姝也不等慕娇娥有什么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回去收拾吧,午膳后我们启程。”
说完后,娉婷身影也从屋子消失,是往常氏院子去了。
毕竟普迦寺不近,这一去就是两天,必然是要和老夫人说一声的。
慕娇娥被独自留在厅内,那双圆眼里是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由着丫鬟将自己扶起离开,心中则是已经开始计算起了各种可能发生的事件和应对手段。
等到了常氏的院子后,沐姝没有行礼,直接在嬷嬷的迎声中进了常氏的屋子。
常氏还没起来,听到外面的嬷嬷声音后就已经坐了起来。
她看向沐姝,疏眉皱起,“你来干什么?”
每一次沐姝来好像都很让常氏不舒服。
但沐姝也不恼,她温婉的笑了笑,“儿媳是来告知婆母一件事情的。”
将自己要带着慕娇娥去祈福的事情三言两语说完后,眼前的常氏却没应声。
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外面的人都在说我?”
自昨天听到后,常氏就已经很想去质问沐姝。
但一想到自己说不定会被这丫头冷嘲热讽便憋了回去,但今日沐姝主动前来时,她还是憋不住心中的不爽。
看着眼前人那眼睛里的不悦,沐姝轻轻笑了一声,柳眉愉悦的舒展。
她轻启樱唇,声音轻慢,“婆母应当去问问那些老夫人说了什么,而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儿媳可只是办了一场赏花宴而已。”
沐姝停顿片刻,悠悠的转身向外走去。
“就像当时婆母打开将军府的门说儿媳时一样。”
她不过系数奉还罢了。
看着那道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常氏气的啐了一口。
“贱蹄子,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做法还不是和我这个乡野妇人一样!最好死在普迦寺的山上!”
那休书还需要三天才能到,到时候一定要让沐姝好看!
午膳的时间一晃而过。
沐姝早早便来了马车上懒懒的倚着。
慕娇娥收拾好出来时,将军府门口已经停好了两辆马车。
不过一大一小,一奢一简。
听到丫鬟提醒慕娇娥上马车的声音,沐姝轻轻掀开帘子瞥了一眼。
对方上马车的步伐稳健,刚刚蹬上小凳的时候马车抖了一下。
这一抖却并没让身为“百姓”的慕娇娥停顿半分。
只是足尖一点,便稳稳的进了马车。
沐姝若有所思的放下帘子,高声让马夫启程。
“姑娘,咱这一行不会有危险吧?”
随着马车颠簸,舒沫那个爱操心的心也好似被颠了出来。
沐姝笑了一声,用扇子懒散的给自己扇风。
“相信你姑娘,不会有危险。”
她特意强调了不会二字,也让舒沫眉间的愁散了不少。
但许下诺言的沐姝心中却有些不忍。
不好意思了舒沫,这个计划必须万无一失。
除了姨母,谁都不能知道。
从京城皇城附近赶往普迦寺的路途很长。
普迦寺位于京郊的一座高山上,光是马车路途就需要两个时辰。
等一路颠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沐姝已经睡醒了。
听着马夫在外面喊到了,沐姝便抬手拍了拍睡得死沉的舒沫。
感觉到胳膊被拍,舒沫下意识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跟着沐姝下了马车。
为了彰显香客们对佛祖的尊崇,从山脚到寺庙需要攀爬整整一千个台阶。
慕娇娥已经来到了沐姝身后,她遥遥看着顶上的寺庙,不由感叹了一声,“不愧是京城的皇寺,比骊国我见过的都要雄伟。”
沐姝淡淡瞥了她一眼,“看来慕姨娘不是骊国皇城的人。”
没想到自己随口感叹的一句话也能被眼前人剖析出来一个要点。
慕娇娥识趣的低了头,并不打算再说话。
将裙摆理了理,沐姝带头迈上台阶。
她一步一步向上,每在心中数了五十步便会闭上眼睛作祈祷状。
那模样是一个十足的信徒。
而沐姝心中确实有所祈祷,那便是南州早日归附。
等一行人到了寺庙时,天色已经黑了。
住持一看到是清安郡主,便赶紧上来寒暄。
“郡主前来有失远迎,不知施主近来如何?”
老住持年岁已经不小,虽头顶没有华发,但眉宇间的沧桑明显。
恭敬地做了个揖,沐姝轻声回复:“尚安,只是许久未来普迦寺,也不知这普迦凉糕是否变了味道。”
听到后面,老住持躬身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不过几息,便笑着回道:“施主放心,这普迦皇寺不曾变过。”
二人之间的细节过度的流畅,慕娇娥一直看着,却并未觉得不对劲。
寒暄过后,沐姝象征性的给了些香火钱,便随着引路的沙弥一路往厢房走去。
简单洗漱完后,便到了休息的时间。
但看着外面如墨般的天色,沐姝并不打算歇息。
她瞅了一眼在隔壁睡得香甜的舒沫,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随后就一路驾轻就熟到了后山的林中。
昏暗月色下,幽深林中已经站了一个穿着袈裟的苍老身影。
沐姝脚步又轻又快,一路踩着枝条和花过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即便如此,老住持却有所感的在沐姝过来时转了身,眉宇中不见白日慈蔼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染血的凌厉。
“沐二姑娘。”
沐姝深深的鞠了一躬,“阿姝见过莫叔。”
老住持很快将她扶起,满是皱纹的眉眼夹着愁意,叹惋道:“十三年未见,老身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不会为沐家尽点微薄之力了。”
“能得莫叔一句‘普迦寺未曾变过’,是阿姝这十三年后听过的最生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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