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下令,让里长和村长们来咱村观摩祭犁仪式。”“呃?”“快回家去,啊。”“哦,知道了。”薛大人这是有想法呀?秦知薇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个大概。于是,回家后她径直去了薛靖住的客院。薛靖果然没在补觉,不过头发微湿,衣衫也换过了,显然是沐浴过了。哪个村还没个大户呀?非要回她家来沐浴?一准在外头受气了。薛靖端坐案前,执笔正在写着什么?
薛靖离开东滩村时,心情颇为愉悦。
离开前村长被请到了杜家,薛靖对他一番鼓励之后,按每户两斤留下了麦种。
至于得知他真实身份后又是惊喜又是惊恐的村长,只有秦知薇来安慰了。
可是,开犁前一日,薛靖重新回到东滩村时,心情是郁闷的。
不过,秦知薇没有功夫“关心”他,因为此时东滩村正在杀猪宰羊,她要去凑热闹的。
屠户大叔和他儿子一大早就来了,猪绑在板车上,板车后面牵着两头羊。
猪是阉割过的母猪,个头又大又肥,屠户大叔见到秦知薇就憨憨的笑起来,“杜家娘子,这是您要的猪,我上过称了,足有二百三十斤呢。”
“是阉割过的?比照没有阉割过的,重量上有差吗?”
这小娘子,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屠户大叔尴尬的轻咳一声,“嗯,阉过的,上膘是真的快,不到半年就肥了。”
“嗯嗯,就是不知道猪肉的口感会不会好一些?”如果上膘快,猪肉口感又好,那么东滩村就可以考虑养猪了,“屠户大叔,杀猪吧。”
“好咧。”
这边正热闹着,村长大人就被人喊走了,因为左近村的里长和村长们都来了,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说县令大人发话了,让他们一起来“观摩”东滩村的“祭犁仪式”。
就说这“祭犁仪式”有啥可观摩的?哪个村没搞过?东滩村,是十里八乡最小的一个村,兴旺的时候也不过六十多户人家,如今不到四十户,为啥偏偏来东滩村观摩祭犁仪式?
最关键的,这个年景,东滩村干啥想不开,非要弄个祭犁仪式?
但他们一进村,就被东滩村的热闹吸引了,村口的平地上围满了人,人群里屠户和他儿子正在杀猪,猪的嚎叫声和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小孩们见不得这血腥场面,纷纷捂着眼睛从人群里钻出来。
秦知薇和宝妹也一样。
村长正要去找秦知薇,见到人就急急招手,“杜家娘子?”
“唉,村长大爷,有事啊?”
村长指了指他身边的几个人,“这是左近村的里长和村长们。”
“哦,”秦知薇乖巧的福了福身,“各位里长、村长好。”
有眼色的里长和村长们连忙避开秦知薇的礼,“杜家娘子好。”
然后几人齐齐围住秦知薇,村长大爷代替大家小声问道,“县令大人在哪?”
“我看见大人骑马过去了,应该去我家了吧?”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看杀猪呀。”
“哎呦,看什么杀猪呦,快去招呼县令大人呀。”
秦知薇连声答应,“哦哦哦,我这就去。”心里却在腹诽,有什么可招呼的?大家都那么熟了,说不定薛大人累了,正在补觉,不希望人打扰呢。
“顺便问问县令大人,‘祭犁’仪式有啥特别要求吗?”
“特别要求?”
“县令大人下令,让里长和村长们来咱村观摩祭犁仪式。”
“呃?”
“快回家去,啊。”
“哦,知道了。”薛大人这是有想法呀?秦知薇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个大概。
于是,回家后她径直去了薛靖住的客院。
薛靖果然没在补觉,不过头发微湿,衣衫也换过了,显然是沐浴过了。
哪个村还没个大户呀?非要回她家来沐浴?一准在外头受气了。
薛靖端坐案前,执笔正在写着什么?
秦知薇悄默声的进去,没有打扰他。
不过薛靖却发话了,“杀猪好看吗?”
“挺好看的,但我害怕,不敢往下看了。”
“你说你,小姑娘家家的,看那些东西做什么?”
“炼胆?”
薛靖嗤之以鼻,“你的胆量还用炼吗?”
秦知薇“嘻嘻嘻”的笑,“我的胆量小着呢,要炼的,薛大人写什么呢?”
“哼。”不问则以,秦知薇这么一问,薛靖就压不住脾气了,他将笔狠狠搁在笔架上,“百姓愚钝,不通教化,里长和村长就应该晓之以理,多加劝谏,如今春耕在即,不积极备耕不说,反而日日酣睡,说什么过一日且过一日,不能给戎狗做了嫁衣。什么给戎狗做了嫁衣?不过是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村里仅此一户、两户倒也罢了,十之七八皆如此,就是里长和村长的失职。”
“所以,薛大人让他们来东滩村受受熏陶?”
“熏陶?哼,这个词用在此处倒也合适,明日本县亲自祭犁。”
“呃?”
“你有意见?”
秦知薇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哪敢有意见啊?”
“我要让他们看到,本县对春耕的重视,让他们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让他们好好思量自己的位子还能不能坐长久?”
“所以,大人您究竟在写什么?”
“祭词。”
秦知薇竖起了大拇指,县令大人亲自祭犁又亲笔写祭词,如此,一个小小的祭犁仪式就这么高大上了,“那您慢慢写,我给村长大爷送个话儿去。”
“去吧,唉,等等,祭词你可有建议?”
“没有,我会背陶渊明的《劝农》,要不要背给您听听?”
薛靖无语的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好的。”
第二日,天微亮,“高大上”的祭犁仪式就开始了。
一架直辕犁系着红绸伫立在香案上,香案两边摆红烛,中间是猪头和羊头,案前铺红布,布上置蒲团,薛靖身着官服跪的笔直。
他身后跪着里长和村长们,再之后才是东滩村的村民,秦知薇也混在其中。
薛靖铿锵有力的读着祭词,秦知薇表示没听懂,她想老百姓们更听不懂,但听不懂也不妨碍她与大家听得热血沸腾,好像县令大人这一番祭词下来,今年就一定是一个大大的丰收年。
读毕,薛靖将祭词烧燃在香炉里,然后上香,里长和村长们再顺序上香,最后众人齐齐跪拜。
之后,两名壮年将犁从香案上请下来,套在牛身后,薛靖将官服下摆掖进腰带里,一手扶犁,一手执鞭,“驾”一声,犁头深深插入泥土里,新鲜的土壤向两边翻开,春耕开犁仪式到此就结束了。
不过,薛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扶犁耕起地来,别说还有模有样的。
田福禄索性招呼其他人,“开犁、开犁了!”
东滩村村民答应一声,立即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牵牛的、扶犁的、平地的、起垄的……年轻的妇人们用簸箕装好泡好的麦种,等待下种,年长的妇人们则回村生火做饭。
没一会儿功夫,田垄上就只剩下几位里长和村长在春风中凌乱了。
“我们怎么办?”
一位年长的里长咬牙道,“还能怎么办?还没看明白吗?赶紧回去,动员村民们春耕啊!”
“对对对。”
几人匆匆与薛靖告辞,然后火烧屁股一般离开了东tຊ滩村。
薛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哼,还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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