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姻缘树静静立着,依旧翠绿,如一柄翠玉盖。因为它的叶子四季常青,人们就盼着爱情如树一般,四季常青,永不凋落。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牌子。我站在树下仰头看那些牌子。不知道挂上牌子的人,如今是否恩爱白首。也许会遇上变心,也许会遇上生死。但他们在挂上牌子的那刻,必定是心怀爱意的。那是我不曾感受过的情绪。“听说这里的姻缘签很灵验的,娘娘以前有没有来这里掷过呢?”宫女见我沉默不语,便想开口逗我开心。
第二日,天还未亮,这车马銮驾就准备好了。
江阳需要在太医院轮值,我并没有带他。
只是寻常出门,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子并没有那么虚弱,不需要带太医。
我只是不想而已。
皇家车马浩浩荡荡驶向城外。
困在深宫太久,掀起帘子能看见长街两旁,红梅都已经打上了花苞。
因为刘雪琅喜欢红梅,这京中果然处处都是红梅。
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长街两旁开得都是桂花,密密麻麻,香气扑鼻。
不知是何时换上了红梅。
“娘娘身子弱,还是快放下帘子,别被风吹着了。”婢女提醒道。
我也不多说话,放了帘子,默默合了眼。
马车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
层层台阶铺上山寺,两边草木都挂上了冰雪。
季景晟挽着刘雪琅的手踏上台阶。
我被婢女扶着跟在后面。
普佑寺是除了护国寺外,皇城附近最大的佛寺了。
记得少时也时常来这里游玩。
这佛寺可以求姻缘签,后院还有棵姻缘树,上面挂满了祈求姻缘的姻缘牌。
进了佛寺后,季景晟带着刘雪琅去拜见神佛。
我不信神佛,但困在宫中久了,难得出来一趟,便在这寺院里处处走走。
“一队戍守前院,皇上和娘娘中午要在这里用素斋,闲杂人等务必料理干净。三队与四队在后山警戒。”有人的吩咐声传来。
我停住步子,身后婢女纷纷行礼,“见过国舅爷。”
来人正是刘雪羿,今日他一身黑色劲装,干练之中又带着几分肃杀。
那是上战场真正拼杀过的人才有的气势。
见到我,他一怔,随即便行礼,“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刘大人免礼。”我点头。
风吹来,有簌簌的雪花落了我一身。
“娘娘身子孱弱,这冬日寒冷,该裹好披风才是。”刘雪羿看着我说道。
身后婢女忙给我裹紧了披风。
“无碍。”我淡淡道,“看来陛下将御前侍卫的事务交给了刘大人负责,我就不打扰刘大人了。”
“贵妃娘娘这是要去何处?”刘雪羿问。
“随处走走,记得普佑寺后院有棵姻缘树,本宫想去看看。”我说。
说罢,我就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江阳提醒过我,刘雪羿与刘雪琅始终是站在一起的。
我本不想来普佑寺,可刘雪琅不放过我,非要我见证她那段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美好,连带着,我对刘雪羿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后院的姻缘树静静立着,依旧翠绿,如一柄翠玉盖。
因为它的叶子四季常青,人们就盼着爱情如树一般,四季常青,永不凋落。
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牌子。
我站在树下仰头看那些牌子。
不知道挂上牌子的人,如今是否恩爱白首。
也许会遇上变心,也许会遇上生死。
但他们在挂上牌子的那刻,必定是心怀爱意的。
那是我不曾感受过的情绪。
“听说这里的姻缘签很灵验的,娘娘以前有没有来这里掷过呢?”宫女见我沉默不语,便想开口逗我开心。
我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姻缘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已经是被掌控的事务了,为什么还要求神佛去安排它呢?”
“那娘娘此前是否有来挂过姻缘牌呢?”宫女又问。
我仰头看树,“约莫不曾吧。”
我不记得我有心上人。
在我的人生中,闺阁时期有阿卓,有江阳,出嫁后,便是季景晟。
好像,不曾有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山风有些凛冽,即便裹紧了披风,手里还握着手炉,依旧觉得冷。
我不由瑟缩了一下。
“这山风太冷,娘娘身子孱弱,还是先进后院休息吧。”刘雪羿不知何时也到了这姻缘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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