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巷尾书局还亮着灯。微弱的烛光中,书生翻完最后一页,将书放回架上,低头走到南笙面前。“谢谢。”南笙轻轻摇头,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第二天,书局。
天色沉了下去,圆月被乌云遮蔽,天地间只剩下一层黑色的纱。
万家灯火在浓浓夜色中缓缓熄灭。
唯有巷尾书局还亮着灯。
微弱的烛光中,书生翻完最后一页,将书放回架上,低头走到南笙面前。
“谢谢。”
南笙轻轻摇头,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书生却没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说道:“明日科举,之后我大约不会再来了,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
他顿了顿,脸色有些红:“我从前听过你在茶楼弹琵琶,在街上……”
到底是读书人,夸人的话也显得有文化。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我……一直记到现在,为何现在不曾弹了?”
南笙沉默了片刻,笑道:“手断了,便不能弹了。”
书生愣了好一会,才遗憾道:“天妒英才,是我多言了。”
“并非天妒,而是我过去太过愚蠢。”南笙抬眸,看着一脸歉意的书生,笑道。
“不必为此歉疚,我早已释怀。”
人总是会为过去所做之事造成的后果而后悔,而自责。
但人生如逆旅,所说之言,所做之事,所爱之人,都是她的经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总要经历,才懂得成长。
那些忘不掉的过去,唯有看透,才能放下,才能释怀。
告别书生后,回到家,碧水早已做好饭菜等候。
一见到她,眼睛便亮了起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么晚了,上次又发生宋昭雪的事,我都想去接您了。”
南笙坐到桌前:“已经要科举了,现在城中人人都为科举准备,除了宋昭雪,没人会这么闲。”
碧水道:“也是。”
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小姐,我今日去集市买菜,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南笙看向她,碧水激动道:“我听说萧璟煜被关入狱了。”
“入狱?”
碧水道:“是啊,听人说是他与耶鲁私通,将边关之事告知了耶鲁,耶鲁才在边关作乱,昨日又将丞相困在王府,说要杀了丞相,若不是禁卫军及时赶到,丞相恐怕性命堪忧。”
南笙愣了愣,便听碧水又说道:“本是死罪,群臣上奏,可皇上大抵是老了,唯一的弟弟竟狠不下心,只得先入狱,再做打算。”
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惜,面对这种人,就当斩立决才能解心头之恨。”
她一脸不忿地说完,又是一顿,转而看向一旁不曾言语的南笙,小声道。
“小姐你不会对王爷,还有……”
“没有。”南笙摇摇头道,“只是不曾想过,过往的人风光无限,最后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是啊。”碧水道。“若不是他泄密,谢将军也不用去边关了。”
她一惊讶:“不会是因为就想让谢将军去边关,所以才……那也太……”
她说不出话了,看想南笙,南笙垂下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了将军府。
在门口站了许久,竟有些恍惚,想来谢封离开已有五个月了。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终是往里走去。
刚进门,管家就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好。
见到她时,愣了愣,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南小姐,这是将军寄给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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