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泪俱下地替这两人求情,老泪纵横间,皆是要维护镇国公府的颜面。沈若云的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明悟,必定是沈宏尘在来这里的路上,向父亲说了什么话,才使得父亲这般坚决地偏袒那两人。沈卓杨沉吟片刻,竟然也赞同了沈老爷的观点,细细想来这桩丑闻说到底是镇国公府内部的家事,应当关起门来自家解决,何须劳师动众,也无脸面去劳烦旁人!...
此刻的顾南笙已从欢愉中惊醒,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瑟瑟缩缩地蜷在软榻的角落,慌乱中只能紧紧抱住一个小小的金丝软枕,用它勉强遮挡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绚丽的烟花吸引来附近的百姓,渐渐地,望月楼下的人群涌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想要一睹这难得的盛景。
习秋见状,心中暗自窃喜,紧贴着栏杆望着下方涌动的人潮,大声疾呼:“大家快来看啊,这镇国公府未来的乘龙快婿和借住在府上的表姑娘搞在一起了,何等伤风败俗啊!”
百姓的注意力,瞬间从璀璨的烟花上移开,仰头齐齐望向了望月楼的阁楼,几个胆大的百姓,更是跃跃欲试往阁楼上爬,想要一探究竟。
梁艺薇在一旁掩嘴偷笑,神色十分雀跃,见沈若云瞪着她,并无心虚之意,反而扬着得意的脸回她:“你傻愣着作何?快哭快闹呀!”
沈若云就知她不会这般好心来帮自己,定然打着看热闹看好戏的幌子,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未免过于淡定了,全然没有深受情伤的态度。
她不满地朝梁艺薇投去一瞥,抬手掩面间,眼中已落下几滴灼泪。
文玉安目睹沈若云深陷悲伤之中,想要上前解释,但脚步尚未迈出,就被沈卓杨冷冷地截住。
他此刻的处境颇为尴尬,全身赤裸,行动自然不便,却未曾多加考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卓杨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满脸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他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地说道:“如今都这番情形了,还来这一招,真是可笑至极!”话音未落,他脚下便是一动,毫不留情地朝文玉安踹去。
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了镇国公府。
沈老爷听得消息,急匆匆地赶往望月楼。
当他看见宝贝女儿已然哭倒在梁艺薇的怀中,再看一旁赤裸的文玉安和顾南笙,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楚洋挥了挥手,示意黑翊卫上前将两人带走,准备押回东宫严加看守,岂料却被沈老爷给拦了下来。
他声泪俱下地替这两人求情,老泪纵横间,皆是要维护镇国公府的颜面。
沈若云的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明悟,必定是沈宏尘在来这里的路上,向父亲说了什么话,才使得父亲这般坚决地偏袒那两人。
沈卓杨沉吟片刻,竟然也赞同了沈老爷的观点,细细想来这桩丑闻说到底是镇国公府内部的家事,应当关起门来自家解决,何须劳师动众,也无脸面去劳烦旁人!
楚洋虽然看出了沈若云的不满,但多少要顾及沈国公的面子,只得亲自将文玉安和顾南笙押至镇国公府。
沈老爷见沈若云悲伤至极,深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自然是寸步不离的看着,楚洋在镇国公府门口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独自率着黑翊卫回了东宫。
楚洋回到东宫时,已是四更,季白早就将此事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宋序。
宋序见楚洋独自回来,难掩失落之色,但此事却在情理之中,他只皱眉询问道:“她可好?”
楚洋梗着脑袋想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沈若云那张复杂的面容,他竟也不知究竟是何想法,按理说,未来夫君与旁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她理应悲痛的,可她掩面痛哭之状,皆只流露在表面。
他几次撞见沈若云在无人关注她时暗自窃喜的神色。
“属下……实在难以判断。”
楚洋迟疑了片刻,终是如实回答。
宋序细细盘着手中的碧玺朝珠,方才等的些许焦躁,遂将原本藏起来的那颗刻有“沈若云”名字的朝珠,亲自串了回去。
“知道了。”他低声回应,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之水,波澜不惊。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座冰封的山峦,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喜怒。
此时,门外的徐嬷嬷前来传话。
“殿下,叶姑娘的侍女来报,说是她浑身滚烫说着胡话,怕是今日受了惊吓,要不要潜太医去看看。”
听到“叶乔一”这三个字,宋序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暗沉:“无须去管!”
徐嬷嬷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半分惊讶之色,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她继续道:“今日那些对叶姑娘阿谀奉承的侍女,已经被我暂时收押了,不过她们却是叫嚷着冤枉,口口声声说是奉了皇后的旨意。”
宋序悠然散漫的将盘在手中的朝珠手串轻轻绕上手腕,那动作优雅而从容,沉静而清冷的眸子扫过徐嬷嬷:“既是如此,那便简单些,拔下她们的舌头,让她们再也喊不出冤来便是。”
“是,老奴明白。”徐嬷嬷应声退下。
季白与楚洋在寂静中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楚洋自然明白季白心中疑虑,刚想示意他莫要冲动,他却已开口询问道:“殿下,二小姐对于叶乔一留在东宫一事,心中已然存了诸多不快,若是再让她继续留在此处,恐怕会……”
“她来京都尚未足月,却能将云儿从前之事摸得清清楚楚,季白,你向来以果敢决断闻名,心思虽不及木冬那般细腻,却也非等闲之辈,然而,在此事上你竟如此疏忽大意,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季白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慌忙跪倒在地:“属下疏忽大意,请殿下责罚!”
宋序为人处世素来狠辣决绝,但却不轻易动怒,待身边亲近之人更是宽厚,近日却在沈若云的事情上屡屡发怒。
楚洋见状,赶忙开口解释:“宴会上,那碗掺了药的酒,殿下自始至终都不信她是无心之举,将此事按下不提,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将她扣在东宫,也是想要看一看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季白,近日来,季白对沈若云颇有微词,宋序深谙人心,担心季白会在这种情绪驱使下,对待沈若云之事有所怠慢,自然不会将此事交给他去办。
事关沈若云大大小小之事,皆是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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