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体会到当初敏感脆弱的宁希颜是如何熬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的。“颜儿,对不起……”裴子奕叹声。“是我明白得太迟了。”“今后,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得以弥补从前的错处吗?”...
剧痛袭来,裴子奕紧皱眉头,一声不吭。
“子奕,我们去杏林观……”
“我已请官兵去宁府报信了,我表兄应该很快赶到……”
宁希颜声音哽咽,眼周鼻头都哭得红肿。
他伸手轻轻擦掉宁希颜眼角的眼泪,轻声对她说。
“我真的没事,颜儿你别哭。”
“况且,我的颜儿医术高明,不是都帮我止住血了吗?”
“颜儿。”裴子奕本想握住她的手,悬在半空却又收回。
他的手上都是血,沾染上她总是不好的。
宁希颜却瞧见了他失落的眼神,一把抓住他的手。
“反正我衣裙处也皆是血迹,不差这一点儿。”
裴子奕眼神闪烁,难得地沉默了。
她其实一直都很爱他。
爱到只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看穿他的心。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体会到当初敏感脆弱的宁希颜是如何熬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的。
“颜儿,对不起……”裴子奕叹声。
“是我明白得太迟了。”
“今后,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得以弥补从前的错处吗?”
她低下头,闷闷地说:“你先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哪怕是她最恨、最逃避裴子奕的时候,她也从未想过他会濒临死境。
片刻后,宁云临带人匆匆赶来,关切地问宁希颜。
“我没事,云临哥,快送子奕去……”
裴子奕看着焦急的宁希颜,心上重石落地,渐渐闭上了眼睛。
杏林观。
“都是些皮外伤,失了些血。”郑夫子捋着胡子道。
“每日换布换药,休养半月即可。”
“宁希颜,你这医理都读到哪里去了?无大碍,竟也如此紧张?”
宁希颜期期艾艾看向夫子,连忙道歉:“大腿根部存有动脉,若是切断,后果……”
郑夫子吹胡子瞪眼道:“行医,要一颗仁慈心,更要有手腕、有魄力。”
宁希颜垂下头,默默听着夫子教训。
宁云临不忍妹妹被如此说教,插话道:“颜儿尚且年轻,有些于心不忍和手忙脚乱也是正常的。”
“也是,颜儿心软,还请夫子莫要怪罪。”床榻处裴子奕虚弱的声音传来。
“裴某多谢夫子妙手回春,日后登门道谢,还望夫子海涵。”
宁希颜一见裴子奕自昏迷醒来,整个人就如同三魂丢了七魄似的。
几步便走到他身旁。
郑夫子笑了两声:“年轻人血气方刚,好得快,受点伤不碍事。”
“但整日盼可得而不得,心思过重,容易积虑成疾,更需调养啊……”
留下这意味深长的话,郑夫子直接踏出门去了。
宁云临则在一旁冷冷瞥着裴子奕。
转身又柔声嘱咐宁希颜。
“颜儿,不论你心悦谁,都有祖母和我在你身后,都有宁家庇护。”
“若是受了委屈、伤心,只管回宁家便是。”
“但倘若不是裴子奕,更好。”
宁希颜泪眼盈盈看向兄长,纠结开口:“云临哥,我与子奕,我其实……”
宁云临心知肚明,也不强求表妹说完。
只是他对裴子奕实在是没有好气,冷声道。
“你若是再有负于颜儿,就休怪我取你项上人头去祭拜宁家列祖列宗!”
他冷声讽刺完,拂袖便走了。
裴子奕听完,反而短促地笑了声。
这意思是,随宁希颜做主,他绝不阻拦。
“颜儿,日后进修完,回京城可好?”
“回京城看望你这独守空房,只为求得夫人原谅的郎君,可好?”
宁希颜好不容易止住泪,又要被他惹哭。
“我原谅你了,裴子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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