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傅知越的眼底翻涌着滔天巨浪,用力又掰了两下门把手,掰得把手咔咔作响,有些年岁的门,锁芯在木质的门框结构里夯啷夯啷响。“姜修远是不是在里面?”...
温楚淮放下了捂着胃的手。
整个人冷冰冰的,目光凉凉地落在沈忆秋身上,“所以呢?你想再进去一回?”
“你……”沈忆秋咬了咬唇,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瞪了温楚淮一眼,突然扭头对傅知越撒娇,“知越,温医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你帮我跟温医生说说情,我真的是来跟他道谢的……”
那般温柔可人。
是温楚淮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来的娇俏姿态。
温楚淮脑子里突然响起了那天沈忆秋登门挑衅时说的那句,“论性格,傅知越喜欢的也不是温医生这种强势的性子”。
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傅知越如今也已是人中龙凤,被这样的菟丝花攀上,自然是有成就感的。
傅知越从阳台走进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沈忆秋身后,是给沈忆秋撑腰,也挡住了灯光,几乎将对面的温楚淮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你没说错什么,”傅知越轻柔地抚摸了两下沈忆秋的后脑,瞥向温楚淮,“是某些人,不识好歹。”
傅知越看着温楚淮骤然苍白的脸色,心里涌上一股胜利的快感。
“姜修远呢?”傅知越佯做无辜地环顾四周,“温医生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带走,怎么?他这么不懂事,居然要温医生独守空房?”
傅知越笑得很冷,又带着挑衅,踱步到温楚淮的卧室门口,拧动门把手就想开温楚淮卧室的门。
“温医生这么委曲求全?为了自己这个学生睡的舒服,自己去睡沙发?”
傅知越和风细雨地笑着,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可门是锁上的。
傅知越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加了力道往下压。
还是打不开!
锁、上、的!
曾经温楚淮的卧室是没有锁的!
他和温楚淮的工作性质都不是可以朝九晚五的稳定,为了不打扰另一个人休息,卧室的门都是不上锁的,为的就是一个人进出的时候不影响另外一个人。
傅知越最喜欢的也是这个安排,他经常出差半夜回来,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一室月光中床上一个不太明显的隆起,就能笑出声来。
然后大狗一样进去把人祸祸醒。
最开始温楚淮是抗拒的,尤其是在傅知越出了个远门回来,澡都没洗,身上还带着灰尘的味道。
温楚淮掐着小崽子的脖子,把人摁在床上,目光如炬,冷声冷调地命令:“去洗澡,否则别上床。”
但细听之下,那声音已经有了细微的颤抖,带着薄薄的欲念。
那时候的温楚淮身体还不错,擒拿技巧一使出来,单膝抵住傅知越的后脊梁,一只手掐住傅知越的后颈,一手反剪了傅知越的胳膊,傅知越动都动不了,只能乖乖听话。
后来温楚淮的身体不行了,这些对傅知越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傅知越嘴上答应着,实际上一翻身就把温楚淮压在身下,饶有兴致地望着温楚淮愠怒的眼睛。
然后让那双凛冽的双眼失焦,眼眶薄红。
后来温楚淮都习惯他这副无赖的做派了,也可能是身体确实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了,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索性也就由着傅知越去。
但卧室的门,温楚淮从来没锁过。
那像是温楚淮纵容傅知越的证据,清冷禁欲的医生实际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软肋。
可如今,温楚淮把这扇门锁起来了?!
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傅知越的眼底翻涌着滔天巨浪,用力又掰了两下门把手,掰得把手咔咔作响,有些年岁的门,锁芯在木质的门框结构里夯啷夯啷响。
“姜修远是不是在里面?”
傅知越没离开那扇门,语气是十足十的质问。
温楚淮整理着衬衫,少倾又是风雨不惊的模样,“与你无关。”
“你!”
“我怎样?”温楚淮冷笑,“没什么事就从这里滚出去,私闯民宅,我看你们是局子里没呆够。”
本质上,温楚淮的脾气比傅知越的脾气好不到哪里去,更胜一筹的牛脾气。别人若是好好跟他讲话,温楚淮脾气自然也很好,若是对方先高了嗓门,那温楚淮的脾气比谁都拧。
气氛僵持住了,温楚淮垂着眸子,玉白的指尖扣紧了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遮住了平直的锁骨,整个人像是一座冰雕,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
谁也摸不透温楚淮现在的状态。
傅知越松开了门把手,扣上了衬衫袖口的纽扣,突然低头一笑,冲一旁站着的沈忆秋招了招手。
沈忆秋忙小步跑到傅知越身边,大着胆子,伏在傅知越胸前,偷偷从下面瞟着傅知越的表情。
而傅知越破天荒地没有拒绝。
甚至揽住了沈忆秋的肩膀,笑声爽朗,“怎么能说是没tຊ什么事?我是看温医生有了新人,怕这个姜修远摸不清温医生的性子,所以来教教他,怎么让温医生……开、心。”
“开心”这两个字,无端暧昧。
“当然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温医生也不能每天就板着这么一张死人脸,日日看着也让人倒胃口。”傅知越讥讽。
“我现在这个助理就很不错,性格柔顺,这样的性子才招人喜欢,所以特意带过来,给温医生学习一下。”
“温医生,您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还不趁着这个时候,多学学怎么哄人的花样,过了三十五岁可就彻底成了没人要的老男人了。到时候独守空房,可别说我这个曾经的老相好没提醒过你。”
傅知越字字句句,都像在印证沈忆秋曾经的那些话——
[论年纪,没人不喜欢年轻的身体,傅知越也一样。]
[论性格,傅知越喜欢的也不是温医生这种强势的性子,他对您不过是一时新鲜,毕竟人嘛,总得什么都尝试过了,才知道最适合自己的是什么样的。]
[他早就受够了您,连戏也懒得再陪您演,多看您一眼都想吐。]
[这些话本来他想来跟您说的,但是你们毕竟好过一场,由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所以只能我来当这个恶人。]
回忆与现实重叠,忽远忽近的回音里,温楚淮想,或许在这一刻,他和傅知越十二年的感情,终于算是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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