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临了自己却连五百块的治疗费都拿不出。沈洛嘉咽下辛酸,转身朝阿嬷开在部队外的面馆奔去。重来一世,她不仅要好好护着安安,也希望能给阿嬷一个安详的晚年。...
孩子稚嫩的话吩咐洒在伤口上的盐,叫沈洛嘉狼狈不堪。
重生后的第一夜,落寞难捱。
次日。
天刚亮,商辞抱着还没醒的江安安准备去幼儿园,若是上辈子,沈洛嘉自卑胆怯,只敢站在门口偷偷目送。
但重来一次,她主动拿起了书包,跟了上去:“我还没去过安安幼儿园,能跟你一起去一趟吗?”
她想多陪陪安安,再也不想听到幼儿园的小朋友叫骂,说安安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可怜虫。
但商辞只冷淡扫了她,什么都没说。
甚至直到两人从幼儿园出来,商辞都没多给沈洛嘉一个眼神。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沈洛嘉只觉得前路艰难。
眼眶瞬涩,半晌才被街边买早点的吆喝拉回思绪。
望向买早点的老太太,斑白的头发让她不由想起上辈子因病匆匆过世的阿嬷。
愧疚攀上心,压得沈洛嘉呼吸发窒。
阿嬷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临了自己却连五百块的治疗费都拿不出。
沈洛嘉咽下辛酸,转身朝阿嬷开在部队外的面馆奔去。
重来一世,她不仅要好好护着安安,也希望能给阿嬷一个安详的晚年。
刚走到面馆门口,正好撞见阿嬷出来:“芳菲,你来啦!快坐!”
沈洛嘉凝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忍着鼻酸走近,却又听阿嬷惊呼:“额头咋伤了?你跟驭城咋了?”
沈洛嘉忙摇头:“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磕到了门,驭城对我很好,他可喜欢——”
“噗嗤!”
沈洛嘉的话,被面馆的饭客打断。
“哟,老太太可真有福气,养出个这么有出息的孙女!”
“可不是,孙女去当保姆,结果成了团长夫人,里头有啥门道,也跟咱说说!”
听这些带刺的话,沈洛嘉脸色难看。
阿嬷心地纯良,没听出里头的讽刺,还跟着笑:“是芳菲福气好,遇上驭城那么个好男人。”
沈洛嘉没有理会他们,转身拉着阿嬷进了店里。
她难得来,阿嬷特地给她做了碗面。
沈洛嘉吃了一口,就险些哭出来。
不过是碗素面,她却吃出了一辈子的酸甜苦辣。
“阿嬷做的面还是这么好吃。”
阿嬷却黯然:“其实咱们家手艺最好的还是你阿妈,可惜她走得早,只留下这个面馆给我做个念想……”
“守着这个店,就跟守着她一样。”
看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沈洛嘉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阿嬷您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会代阿妈好好守着您,照顾您。”
……
匆匆吃完面,沈洛嘉便帮着干活。
临近中午,穿着白大褂的张燕突然来了。
她看了眼揉着面团的沈洛嘉,意有所指:“听说你在驭城家做保姆的时候,厨艺让过世的江阿姨赞不绝口,昨天走的急,今天我来,是想特地点一份你做的面。”
沈洛嘉手一顿,听出了挑衅。
“这位同志是谁?”一旁的阿嬷问。
沈洛嘉刚要回答,张燕率先开口:“我是驭城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叫张燕。”
一听是商辞的朋友,阿嬷更加热情,硬是加了二两的面。
然而张燕只吃了两口就走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洛嘉心头总有股莫名不安。
傍晚,她主动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了家。
桌上的老式台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商辞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昏昏欲睡的沈洛嘉被惊醒,忙起身去接他脱下来的军大衣:“我特地给你烧了洗澡水,你去洗澡吧……”
商辞躲过她的手,将大衣扔在沙发上:“别做多余的事。”
淡漠的语气刺的沈洛嘉心头一紧。
关心丈夫也算多余的事吗?
落寞收回僵住的手,想到睡觉之前还念叨着‘阿爸’的安安,又鼓起勇气问:“以后你能早点回来吗?安安很想你。”
商辞眉眼冷冽:“训练忙。”
说完,拿起衣服朝卫生间走去。
十五分钟后,商辞光着上身,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径直朝沙发走去。
沈洛嘉一抬眼就望见了他后背上,贯穿半个臂膀的疤痕。
鬼使神差,她走了过去,伸手触碰疤痕:“你这伤还疼吗?沙发睡久了对脊柱不好,还是去床上——”
话没落音,男人忽然转身猛地攥住她。
四目相对,他低哑的质问跟着眉间的水珠一起坠下——
“是想让我睡床,还是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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