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长,搭上了宁王的大船,意气风发,成了朝中新贵。“公子矜贵,哪里知道木棚底下养着猪羊。”“臭气熏天里,二小姐熬了一月余。”那少妇眼中的讽刺,将谢凛与苏见循,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我才觉得顺了几分气。“阿锦……”“不会的!”“她生气了,才躲起来,玩了一出苦肉计。”“你们说,她藏在哪里?藏在哪里!”
“我已经求过苏大人,他亲口说的,他愿意,把你许给我。”
“猫要的,我要有。猫没有,我也要有。”
他是和我不一样的。
他有那么多的底气让他想要的,便敢拼命去争。
不像我,母亲的一个巴掌就让我生了退意。
我这个卑微的人,连对一个人的爱都拿不出手。
在我鼻酸到说不出话时,他转头又看向母亲:“烦请苏夫人,帮我也好好爱一下阿锦吧。”
“阿锦,也该有自己的母亲。”
母亲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他拉着我起身,在父亲的点头下才送我回了院子。
一路上,他拽着我的手都没有松过,掌心滚烫,像那时候他爱我的那颗心。
“以后有我,就都不怕了。”
送到院外,他停下了脚步:
“往后受了委屈,都要说出来。”
“他们听不到,总有人会听的。”
“我要听到。”
那年,他本到了议亲的年纪。
他拒绝了家里递过来的所有女子,毅然决然在那个雨夜站在了我身侧。
我从来像一棵草,石头缝里得了一线生机,探出头看到身旁的花红柳绿。
可那天,我想成为一棵树,和另一棵树长在一起,并肩而立,吞风烟雨。
祖母撑着伞站在院内,本要去接我的,在看到谢凛时,眉眼笑成了一团。
“你羞羞,藏了秘密不告诉祖母,被祖母抓到了现行。”
“有他护着你,祖母怎会不放心。”
她老人家那般智慧,也算不到,明明让我有委屈就说出来的人,明明敢站在世俗对立面护我的人,后来会因阿姐骂我强词狡辩,骂我死不悔改,骂我心如蛇蝎。
会因为阿姐,不要我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时候对阿锦的心,都是真的。”
我一怔,五味杂陈。
送来的马匹交到了谢凛手上,谢凛扔下一句话,抬脚就上了马。
兄长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爱阿锦是真的,那爱听澜又是假的不成。”
谢凛听到了,马背上的他,背影一僵,一踢马腹,向着庄子狂奔而去。
显得那般慌乱,甚至像落荒而逃。
那时候的他爱我,我从没有怀疑过。
他那般清冷的人,日日找着借口来看我。
我爱吃的糕点,京中女儿时兴的衣裙发饰,还有我随口提了一句的孤本,他都默不作声摆在了我的桌子上。
他眼睛亮晶晶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便是连出行路上,不小心踩到一只蚂蚁,也事无巨细地跟我讲上一遍。
那时候,我怀里抱着他的白雪和阿花,嘴里吃着他的糕点,看着他找来的孤本,和他细数着绵长的岁月。
我以为,那会是我的余生。
只可惜,我有个阿姐。
她是天边的明月,是山巅的玫瑰花,是所有人的仰望。
单单只出现在人的眼前,便让移不开眼,让人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我的谢凛,也是这样。
牛车很慢,要走一天。
可骏马很快,半天便到了庄子上。
残垣断壁里,养猪羊的庄子只剩余温里的臭味。
谢凛与兄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面色发白。
揪着一旁的管事便问:“苏锦雪,住在这里的?”
“小姐,小姐住在……住在后面的木棚里。”
谢凛与兄长皆闪过了迷茫。
他们不知道,木棚底层关着猪羊。
上面那层,本该是放农具或者养狗的。
可郭嬷嬷说了,府中要求,让我吃庄子上的苦头,就住木棚屋里。
我在木棚屋里与猪羊同住时,谢凛与阿姐欢欢喜喜地筹备着嫁娶。
我的兄长,搭上了宁王的大船,意气风发,成了朝中新贵。
“公子矜贵,哪里知道木棚底下养着猪羊。”
“臭气熏天里,二小姐熬了一月余。”
那少妇眼中的讽刺,将谢凛与苏见循,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才觉得顺了几分气。
“阿锦……”
“不会的!”
“她生气了,才躲起来,玩了一出苦肉计。”
“你们说,她藏在哪里?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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